李胜义这些天捕鱼早发现了北海的纯净。
他在晋省见得最多的水是黄河水，浑浊不堪的黄河水舀起一碗就有半碗沙子。哪像北海的水结出的冰也晶莹得没一丝杂质。
李胜义爬起来道：“走，到外面看看去。”
李胜义来到地面，瞬间就被天地的壮丽震撼住了。
天空好像把不纯净的颜色都丢弃到人间，只剩下醉人的蓝。甚至多看一会儿，就有沉醉的感觉。
这时朝阳也从北海海面上升起，火红的霞光把皑皑白雪都渲染得晶莹璀璨。
李胜虎忽然一声惊呼：“北海！北海没结冰啊！”
啊？李胜义也一愣，看向霞光中的北海海面。
北海不叫湖而是叫做海，不仅因为它的广阔，还因为它的水是蓝色的。完全不同于呼伦湖那种普通的白色。
这时的北海，完全不是岸边雪后的白色，还是一片天空般的蔚蓝。
难道水面没结冰？李胜义也惊讶了，在这瑰丽的大自然面前忘记了战争，跑了过去。
到了北海边他才发现：北海是结冰了的。只是北海的冰不同于他见过的大江大河大湖那种灰白色，那是一种也如同天空般纯净的蓝。
李胜虎这时也发现自己的错误，跑到冰面上跺脚蹦跳，终于确认北海是一层冰面。
不过他很快又发现了新奇，指着冰面大喊：“三师兄快看，鱼！鱼！”
李胜义也跑向冰面，向下看去：纯净的冰层下面，一群游鱼正怡然自得游动。忽然一条凶猛的大鱼冲了过来，这群鱼忽的散开了。
李胜义是一个爱鱼的人，当然他是爱捕鱼，如今真是临冰羡鱼了。他知道脚下是不知道几尺厚的冰，这鱼是只能看不能捕了。不过这样隔冰看鱼的奇景他也是第一次见。
这时有资格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，包括李庸这个参谋，也和祖可法这些团长一样，陪着李胜义看鱼看冰，不时发出各种惊叹。
李胜义看了一会儿，忽然问李庸：“李参谋，为什么北海海面没有雪？”
众人也都注意到了这一点。冰面上的雪哪里去了？
李庸猜测道：“风都是从北海深处刮来，又急又猛，想是雪在这样平阔的冰面上停不住，都刮到了天上，被风裹挟着到了陆地。”
想一想那呼啸的北风，李胜义也觉得有道理。不由得感喟道：“我小时候就听到过苏武北海牧羊的故事，不想俄军尽然敢侵占我祖先牧羊的土地。亏得钦察汗一路西逃，才把咱们引领到这里。不然咱们还不知道北海这样鱼米之乡竟然被俄军侵占了。”
鱼米之乡？李庸一愣。鱼是有，米在哪？北海边好像就三四个月夏季，然后都是寒冬，能种什么庄稼？不过他也不敢直李胜义的罗锅，只好陪着感叹。
祖可法早义愤填膺：“军长，咱们就得把这帮家伙打回他们老家去，给他们长长记性，让他们知道咱们中国的土地不是他们随便可以踏足的！”
李胜虎拦住祖可法话头：“那可不成。”
祖可法疑惑道：“师长，这话怎么说？”
“赔款啊！”李胜虎提示道：“干了坏事就得罚，咱们大军出动不花军费？都得羊毛出在羊身上。”
祖可法大彻大悟，喜道：“险些忘了。应该割地赔款什么的。不行，咱们得去他们老家看看，有什么咱们看得中的，都一并要来。”
李胜虎很高兴，对祖大寿道：“你这个儿子真是那个那个——”李庸小声提示道：“孺子可教。”
“对，孺子可教！前几天我还记得呢，这两天一忙忘了这个词。”
李胜义挥了一下手道：“走，咱们看看俄军去。”
“走！”
“走！”
一帮人互相招呼，早有各自的警卫人员牵来战马，一帮军官在警卫簇拥下，“呼啦啦”登上了台地。
那是什么？
李胜义一伙人看着远方伊尔城都愣住了。
伊尔城不再是黑乎乎一座土城，而变成了一座银色的城堡，矗立在台地上。
李胜义揉了揉眼睛，仔细看去。
阳光照在伊尔城城墙上熠熠生辉，现在的伊尔城哪是土城，分明是一座冰城。
李胜义脸色有些阴郁。冬天打仗最怕的就是冰墙，真是怕什么来什么。
李胜虎道：“想是昨天雨雪边下边冻，最终就成了这个样子。”
李庸道：“依我看，怕是那些俄军也往城墙上浇水，最终才成了这个样子。只靠昨天的雨雪不可能冻得这样整齐。”
这时祖大寿也策马上了台地。他早早起来巡视了一遍地下城，见没什么隐患才赶过来。见这情况也忧虑道：“这样一座冰城，炮弹落上去恐怕就一道印子，士兵想爬城更是艰难。没想到刚一入冬，就平白增加了几倍攻城的难度。”
李胜义头疼的也是这个事情。最近自己想得最多的是怎样在酷寒中生存，如今这个问题解决了，结果发现敌人更难攻打了。这可怎么办？
“咱们总不能到城下拢火把冰化掉吧？老祖，你脑筋灵活。地下城都能鼓捣出来，你再想想怎么攻地上城？”李胜虎问祖大寿。
祖大寿摇头道：“寒冬里筑冰城的法子古已有之。这样的冰城坚实滑溜，云梯蚁附什么的是不成的，火炮也很难起什么作用，只能从长计议。”
一帮人观看半晌也不得其法，只能回去慢慢想办法。
阿里克谢站在城头，看着开荒团将领灰溜溜走了，心里很高兴。
他们兵力论数量还是开荒团一倍以上，只是连战连败，士气低迷。虽然开荒团攻城折了一阵，毕竟他们还是处于防守态势忧心忡忡。如今转机来了。
钦察汗在一旁有些奇怪：“军团长，我看伊尔城现在不虞敌人来攻，只看这冰墙就知道固若金汤。只是开荒团来自温暖的南方，这样严寒肯定冻死冻伤许多，怎么还看着龙精虎猛的？”
筑造冰城的提议是米沙提出来的，总算把夜袭大败脸上无光掩盖了一下。如今听了钦察汗的疑惑，他也有些心动，立刻建议道：“军团长，看来咱们真的有了取胜良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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