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孙承宗看来，面对自己的质问，卫征一定会惊慌失措，至少也要为自己所作所为辩解一下，给自己一个交待，给朝廷一个交待。
但是，让孙承宗没有想到的是，面对气势汹汹的自己，坐在椅子上的卫征，竟然如此释然。就好像自己所经历的一系列阴谋，都是理所当然的一样。
面对眼前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卫征，孙承宗心里空有一腔的怒火，却没有办法将其发泄出来。
如此情况下，满脸怒容的孙承宗，只能将手中大刀拍在桌子上。而后，闷闷的找了张椅子坐下，并且瞪着一双眼睛，看向卫征，等待卫征下文。
脸上仍然波澜不惊的卫征，狠狠瞪了一眼紧跟孙承宗身后冲进房间的护卫后，大声命令道：“都还楞在这里干什么？孙大人进都进来了，你们还想把孙大人赶出去吗？还不给孙大人上茶，让孙大人消消火……”
孙承宗摆了摆手拒绝道：“卫大人，本官是来听你解释的，不是来听你喝茶的……”
“解释……”卫征摇了摇自己脑袋回答。
“孙大人，本帅这里没有什么好解释的……该说的，本帅刚刚已经说了。之所以做这么多针对孙大人你的阴谋，目的只有一个，那就是拖延本帅的进京时间。”
“到了这时，本帅也不怕告诉孙大人你，只要再过三个月时间。山陕两省的粮食就会全部入仓，到时候，本帅就不用继续进行装病了。”
“到时候，朝廷如果还要让本帅进京。那进京的就不是本帅一个人，而是虎豹军数万精锐和本帅一起进京……”
“逼宫朝廷……卫大人，难道你要造反……”
深吸一口气后，孙承宗强压住自己心中的震惊后，对着面前卫征大声惊呼道，完全不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。
卫征摇了摇自己脑袋否定答：“本帅不想造反，但是，如果朝廷逼着本帅造反，那就不是本帅自己的意愿了……”
“实话告诉孙大人，本帅只想安安稳稳的在山陕两省发展，哪里都不想去。但是，如果有人不想让本帅安宁，本帅和麾下的数万虎豹军将士，就一定不会让他过上安宁的日子……”
这个时候，孙承宗终于反应过来。对着卫征再次发出一声惊呼：“卫大人，老夫明白了，你是想占据山陕两省，在这里当军阀，听宣不听调的军阀。”
卫征没有犹豫，直接一脸默认的点头同意。
这个时候，听到这个本该早就想到的答案，被骗了这么久的孙承宗，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。
不过，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此来山陕两省接任总督的目的。
满怀期望的问出一个自己都认为不可能的问题。
“卫大人，你可要慎重考虑……这种事情，一个不好，就可能抄家灭族……”
“你要明白，从地盘上说，你只有山陕两省……军队上，你只有虎豹军数万精锐。但是，朝廷却有整个天下，还有大明的上百万官军……你这么做，朝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……”
“趁着朝廷还没有发现，本官就当做今天这里的事情没有发生过，赶紧收手。半个月后，卫大人你继续奉旨进京，当你的内阁大臣，为朝廷效力……”
卫征想也没有想，就摇头表示否定。
而后，对着孙承宗一脸轻蔑的反问道：“朝廷……孙大人，你就不要拿朝廷来吓唬本帅了……在本帅看来，如今的朝廷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，那就是‘外强中干’……”
“至于朝廷的军队，本帅连后金鞑子骑兵都不怕，更何况连鞑子都不是对手的官军……”
“另外，本帅也不怕孙大人你知道，本帅手里的军队数量，并不是你眼前看到的三万虎豹军精锐……本帅麾下，一共有五万装备精良的虎豹军步骑，除此之外，本帅还在山陕两省，训练了整整十万人的地方驻军……”
“如果朝廷真敢派兵来进攻本帅，本帅不介意让他们有来无回……”
“嘶嘶嘶……”听完卫征手里的军事实力后，孙承宗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。
震撼之于，他马上想到几天前虎豹军前来向自己讨要欠饷的事情。
眉头一皱，对着卫征冷笑道：“卫大人，你这是在山陕两省穷兵黩武……等你给将士们发不出来军饷的时候，你麾下的十多万军队，不用朝廷进攻，就会自行崩溃……”
“据本官所知，山陕总督府几个月前就没有银子，开始欠发将士们军饷了。”
“所以，本官还是劝一劝卫大人你，早点收手，将麾下将士解散，归顺朝廷……”
卫征的面部表情，再次出乎孙承宗意料。
在孙承宗看来，面对自己的揭短，卫征脸上一定会流露出一丝担忧和愤怒的表情。
但是，死死盯着卫征的孙承宗，不仅没有从卫征脸上看到这些表情，反而从卫征脸上，看到一丝对自己的嘲讽表情。
就在孙承宗脸上慢慢露出一副疑惑表情的时候，卫征开口了。
对着孙承宗一脸微笑的反问道：“穷兵黩武……孙大人，这个是有人告诉你的，还是你自己看到得……”
“如果本帅真的缺银子，会给虎豹军和地方驻军定那么高的饷银吗？简直是笑话……”
说完，卫征也不管孙承宗脸上不断变化的表情，扭头对军师命令道。
“军师，既然咱们孙大人说我们‘穷兵黩武’，那你就用数据，告诉孙大人，我们此次出击蒙古的收获，让孙大人听听，我们到底多有钱？用不用欠发将士们军饷。”
“是，大帅……”军师周书源一改往日看到孙承宗的严肃表情，满脸笑容的回答。
“孙大人，此次出击陕西，除了我们上报朝廷的巨大战果。我们还趁着蒙古人损失大量青壮的有利时机，派出三路步骑杀入蒙古，在蒙古境内大肆劫掠。”
“到目前为止，出击蒙古的三路大军，已经全部得胜而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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